寂静深夜,塞勒涅城外街道上,披着头蓬的三人一直默默等待在小巷的阴影中。
“今晚也不会出现么。”伊顿看着漫天的星辰,小声叹了口气。
在伊顿的后背,压上来一点重量。他回头看去,是睡着的蒂娜靠了上来。先前为止还在就酒馆里帮佣,肯定累坏了吧。虽然有点不忍打扰她,但在这里睡着会着凉,而且一旁靠着墙的埃迪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伊顿轻轻将她俩摇醒,“在这里睡觉都着凉的哦。”
“唔~抱歉,少爷,我居然睡着了。”“呀,抱歉抱歉。”
“没事,大家都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可是,”蒂娜看了看天空,“还不是太晚,再等等吧。你看,今晚难得没什么风,按赤巾老板提供的情报,出行的概率会比较高呢。”
“嗯。是呢。再稍微等一会吧。”
伊顿他们在等着的,是塞勒涅学院都市里,就像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若不是赤巾亭的老板提供的信息,他们三人也不至于深夜等候在这里。
‘深夜的幽灵’——‘毒姬’,传说她只在无风无雨无雪的深夜才会出现。若是夜晚路上闻到异香,那必须就近找房间或密闭的箱子躲藏起来,不然就被‘毒姬’诅咒,皮肤溃烂而横死街头。
然而赤巾老板所说,传闻有一半是真的,‘毒姬’确有其人,而这个人正是阿马尔蒂亚公会的会长。她由于诅咒而体带异香,香有剧毒,身边的女侍在独特秘法的保护下能幸免,但一般人闻到一点都会中毒身亡。女侍时刻在她居所焚烧的熏香能起到遮蔽诅咒的作用,因此那股熏香的味道也成为熟知她的极少数人心中一个独特的标志性印象。
不过,这个‘毒姬’行踪不定,常常不在公会会馆里,除此之外的居所也没人知晓。只不过有一点,她确实只在深夜出行,从而有了现在这样的传说。
“那女人身上的诅咒可是货真价实的哦。以前确实有些不信邪的家伙,最终皮肤溃烂的样子惨死在街头。”赤巾老板说的时候不停抽着烟斗,“那样子看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嘛,也都是抱着一些坏心思的家伙,死了也没什么可怨的。‘毒姬’也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不过那毕竟是诅咒,也不是她自身能完全控制的,想见她就得有承受这样风险的觉悟。虽然这个办法是我提出来的,这么问也有点不合适;但是,就算这样你也要去试试么?”
说实话,伊顿并非不害怕。他只是决定相信赤巾亭老板的话;也相信那个为了不给大部分人造成麻烦,而特地选择人烟最少、危害最小的时候才出行的‘毒姬’。
夜晚的凉意愈浓,厚重的斗篷也仿佛失去了防寒的效果一样,今晚就到这里了吧。
伊顿这么想着的时候,前方隐隐传来了些许脚步声。他定睛望去,一辆围满纱帐的马车正在道路中央缓缓驶来,四名裹着斗篷的护卫提着香炉,使得整个队伍的周围都被香雾所环绕。
“终于等到了。”伊顿打气精神,借着明亮的月光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着装是否还得地。
“我过去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伊顿怕人数多了,引起不必要的戒备。
“少爷多加小心。”
“嗯。”
说着,伊顿主动取下兜帽,慢慢走了上去。
“何人挡在前面?”马车停下,最前面的护卫问道。
“请恕唐突,在下伊顿·卡尔霍恩,有事与阿马尔蒂亚公会长相商,还望通报一下。”
小小的个子,稚气的脸庞,受了一夜寒气的身体有点颤抖地行着礼。马车里透过薄纱静静观察着的朱颜微微一笑。
那个月夜,银辉落满的街道,便是两人相遇的开始。
“居然还有你这样不怕死的家伙敢去主动招惹她。”奥菲拉拿起一块曲奇饼,边吃着边说,“以那家伙的个性,没少给你出难题吧。”
“嘛,确实有提出过各种各样的课题,不过也都不是什么特别难完成的事。”
“那是因为你有些不一般的能力啊。”奥菲拉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奶茶后说道,“除了你之外,我还从没听过谁能在那家伙的刁难中坚持下来。”
“其实我能理解会长她的要求哦,现在回想起来。要是达不到那种程度,确实在她的诅咒面前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嚯~~还能帮着她说话。那家伙还真是找到了个听话的好玩具呐。话说回来,前几天你从铜锤那边弄了一批上等的铂金还有矮人精金,想必你差不多快把那家伙梦寐以求的东西做出来了吧。”
“嗯。已经做出来了。”
“什么?!”奥菲拉突然拍着桌子,“那你刚刚把那东西交给她了?”
“……额……是的。有什么不妥么?”
“嘁。没想到那种理论真能成功做出实品来。那家伙现在没有了枷锁,往后怕是要弄出不少事来。”
“这么说来,会长给我的理论和设计,有不少封印相关的知识。莫非那部分是来自奥菲拉大师的?”
“哼。以前心血来潮帮弄出来的,我也有过交友不慎的时期呐。”
“奥菲拉大师和会长啊,确实有点难以想象呢。”
“你小子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艾玛的事情我可还没跟你算的。”
“不敢不敢。”
“嘁。今天也不是为这件事来的,下次再跟你算好了。总之,你都给她做出那样的东西了,她肯定也愿意教你魔纹学了吧。”
“大师什么都知道呢。”
“哼。跟我说话别绕弯子。”
“抱歉。”
“那为什么你不干脆转去炼金学系?何必固执地穿着灰袍?”
“要不是还有奥菲拉大师的话,我说不定就只得转去炼金那边了呢。”
“哼。确实,以你小子的状况想学魔法也只有找我了。”奥菲拉那浓密长发遮住的脸笑了笑,“你小子的能力也还有可取之处。嘛,我也不是不能考虑收你为学徒。”
“那,奥菲拉大师…”
在欣喜的伊顿就要开口拜师之前,奥菲拉打断了他。
“当然,我有条件。你要是能放弃跟那家伙学魔纹学的话,我就收你当学徒怎么样?”
“这个……”
“嘛~嘛~我也明白你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这样的机会,不舍得放弃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我有一个提议。”奥菲拉不紧不慢地端起服务生斟好的奶茶喝上一口。
“奥菲拉大师不妨明言。”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跟辛西娅打一场无限制公开赛,你若是能赢得了她,我先前的条件可以收回。”奥菲拉缓缓将杯子放下,头转向了旁边一桌坐着的女性,“那边一直偷听的家伙,这件事你可要好好汇报给你家主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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